第二十二章仙凡有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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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出剛才與符虛談話的石室，紅菱擡眼便看見蘇井然等候在旁。
望著他純粹的笑容，她的心頭忽然湧出一股難以言表的情緒，符虛的話又浮現在耳旁……
“相信你也明白，仙凡有別，六界眾生本不該相互幹涉。我只因你是故人之女才多加照拂，也算了卻一番因果，但你不該阻撓井然修行。”
原來，之前楚湛清中毒蘇井然沒有立即出手不是因為他不想，而是不能。
原以為仙人都是逍遙自在，卻不想其中還是有這麽多不能逾越的規則。
只是，對紅菱來說，並不在意蘇井然是否真的能給自己幫助，她更習慣於他的陪伴。
不過，符虛讓她考慮的並非這件事情。
“不要想太多了，有些事情是無法逃避的。”以為她在苦惱自己的身世，才半晌不說話，蘇井然上前一步，寬慰道。
這樣一來，紅菱只覺得更是愧疚。
若蘇井然這麽好的人，會被她害得不能成仙，那她真是無顏再面對他了！
“井然，你以後，切不可再對凡人使用法術！”
聽了紅菱這話，蘇井然心頭猛地一跳，難道師父將他辟魂之事告訴了她？
“符虛說的對，你們修仙之人，最忌諱沾染因果。”紅菱看他面色遲疑，又開口說道。
因為娘親不是凡人，且於符虛有恩，所以蘇井然與她之間自然不是與普通人可比的。
“放心。”他展顏一笑，沒想到，她亦是如此關心自己。
見蘇井然應了，紅菱心中也是稍稍寬慰了些。
只是……
符虛要她考慮的事，卻並非這一件。
次日，紅菱與蘇井然辭別了符虛，往碧心瑤外而去。
原本符虛屬意讓她在碧心瑤住一段時間，這裏靈氣充裕，十分有利於二人修煉，順便也可看看她碧心劍練習得如何。
可是一天之後，紅菱呆不下去了。
因為符虛和蘇井然都不吃飯。
看著蘇井然施術從碧心瑤外買來的飯菜，紅菱才終於意識到，自己與他的不同之處。
真是難為他身在碧心瑤中還記掛著她這個需要食物的凡人。
“你們果然在這裏！”
嚇！
將將與蘇井然邁出結界，便聽得一旁傳來人聲，紅菱嚇得一抖。
轉身望去，卻是這幾日裏整天在自己眼前晃悠的跟屁蟲！
“你怎麽在這裏！”
他居然能在一天之內從西梁跑到黃犀來？
“我聞著你的氣息就找過來了。”面無表情，錦華盯著紅菱，仍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。
聞著氣息……
不知為何，但凡此人出現在自己面前，她就覺得頭疼，此刻聽聞他這話，紅菱更是覺得怪異。
“你是小狗麽，用鼻子找路！”
“反正，你休想躲開我。”睨了紅菱一眼，錦華反倒上上下下的打量起蘇井然來，片刻後，才道：“看來這幾日恢覆的不錯，你師父給了你什麽好處了？”
“什麽恢覆？”不待蘇井然回話，紅菱先疑問道。
悄悄嘆了口氣，蘇井然扔給錦華一個禁聲的眼神，才對紅菱道：“他是說身後的結界，前些日子師父察覺結界不穩，方才叫我回來。”
“碧心瑤?”
“是，現在已經沒事了。”
見紅菱兀自點點頭，一副了然的模樣，他心頭才稍稍緩和過來。
於是錦華就這樣跟著紅菱，三人躍上斷崖，走入黃犀城，才發覺錦華與蘇井然身上都沒有銀兩。
紅菱掏出腰帶裏的些許碎銀，很是無奈，之前不是跟著方重良，就是在楚荷山莊，她根本無需花費。
此時離了二者，要獨自回京，才知曉生存不易。索性帶著二人找到一個破廟停歇下來，開始想辦法賺點盤纏。
然而蘇井然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在人世生活過，除了修行什麽也不會，自幼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紅菱則比之更甚！
唯一的希望，便落在了錦華身上。
“我一直靠行醫謀生。”發現兩雙眼睛都看著自己，錦華只得開口。
“那好！那你從現在起就開始給人看病賺錢！”雖然對錦華此人有些疑慮，但此刻也只得以銀子為重。
可錦華卻盯著紅菱的腰帶，略有些眼饞道：“我已經快兩日滴酒未進了！”
“你休想！”紅菱發覺他的意圖，立即捂著腰帶中的碎銀，往蘇井然身旁靠了靠。
“無趣。”白了紅菱一眼，錦華隨手扯過一根雜草，往嘴裏一叼，竟是雙手撐著腦後，仰面躺了下去！
沒想到他會作此反應，紅菱氣結，偏偏又奈他不得，半晌，才憋出一句：
“我告訴你，我要是餓死了，你也休想找到你的記憶！”
“蘇井然會舍得你死麽？別鬧了。”
聞言，錦華不但不急，反倒聳了聳肩，一副與他無關的模樣。
蘇井然自然舍不得紅菱受半點委屈，當即便對紅菱道：“要不，我還是施術帶你回定京吧！”
“不行！”想也不想，紅菱立即否決了他的提議，“你若是要繼續跟著我，便不可再提用法術的事！否則我再也不理你了！”
蘇井然與錦華不同，見紅菱如此說道，自然忙不疊的應承，生怕她果真不再理會自己。
“那……我來勸說錦華罷。”
正巧被錦華鬧得下不了臺，紅菱略一思索，便沖蘇井然點了點頭。
說也奇怪，也不知蘇井然對錦華說了些什麽，不過兩三句話，他便站起身來，轉頭看了紅菱一眼，獨自離去了。
“他說明日即可賺到盤纏，我們先在此等一等吧。”
……
然而，一去半日，錦華再無蹤跡。
天黑盡之後，紅菱跟著蘇井然，才終於在一處酒館裏找到了爛醉如泥的妖精……
她數了數地上的酒壇子，再數了數身上的銀兩，正想裝作不認識這個人，卻被錦華拉住了手。
“不要丟下我。”
真不知道這妖精到底是什麽變得！居然如此纏人！
悄悄甩了幾下，那酒鬼竟是紋絲不動，仍是將她的手臂攥得緊緊的。紅菱嘆了口氣，只能在酒館眾人的註視下付了酒錢，然後剩下一個銅板。
錦華已經喝醉，蘇井然不用吃飯，只有她，今晚要挨餓了。
“要不，我先去楚荷山莊拿銀兩回來，再啟程去定京吧。”看著紅菱委屈的臉，蘇井然輕輕開口。
“你又提！”擡起空著的手，她指著沖著蘇井然比出一個禁聲的手勢，看他眸子泛出悔意，才收了手，道：“今天我先忍忍吧，到了明天看能不能想想辦法。”
蘇井然默默點頭，與紅菱合力將錦華弄回破廟，又把外套脫下，鋪在一堆稻草上，讓她將就著湊合一晚，自己則開始入定。
不能吃東西的感覺，他已經忘記了，只是希望這樣能讓她舒服一些。
次日，紅菱在喧鬧中醒來，睜開眼發現只有自己一人躺在破廟中，蘇井然正在門口與人說著什麽，錦華卻又不見蹤影。
難道又是來要酒錢的？#####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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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相信你也明白，仙凡有別，六界眾生本不該相互幹涉。我只因你是故人之女才多加照拂，也算了卻一番因果，但你不該阻撓井然修行。”
原來，之前楚湛清中毒蘇井然沒有立即出手不是因為他不想，而是不能。
原以為仙人都是逍遙自在，卻不想其中還是有這麽多不能逾越的規則。
只是，對紅菱來說，並不在意蘇井然是否真的能給自己幫助，她更習慣於他的陪伴。
不過，符虛讓她考慮的並非這件事情。
“不要想太多了，有些事情是無法逃避的。”以為她在苦惱自己的身世，才半晌不說話，蘇井然上前一步，寬慰道。
這樣一來，紅菱只覺得更是愧疚。
若蘇井然這麽好的人，會被她害得不能成仙，那她真是無顏再面對他了！
“井然，你以後，切不可再對凡人使用法術！”
聽了紅菱這話，蘇井然心頭猛地一跳，難道師父將他辟魂之事告訴了她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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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娘親不是凡人，且於符虛有恩，所以蘇井然與她之間自然不是與普通人可比的。
“放心。”他展顏一笑，沒想到，她亦是如此關心自己。
見蘇井然應了，紅菱心中也是稍稍寬慰了些。
只是……
符虛要她考慮的事，卻並非這一件。
次日，紅菱與蘇井然辭別了符虛，往碧心瑤外而去。
原本符虛屬意讓她在碧心瑤住一段時間，這裏靈氣充裕，十分有利於二人修煉，順便也可看看她碧心劍練習得如何。
可是一天之後，紅菱呆不下去了。
因為符虛和蘇井然都不吃飯。
看著蘇井然施術從碧心瑤外買來的飯菜，紅菱才終於意識到，自己與他的不同之處。
真是難為他身在碧心瑤中還記掛著她這個需要食物的凡人。
“你們果然在這裏！”
嚇！
將將與蘇井然邁出結界，便聽得一旁傳來人聲，紅菱嚇得一抖。
轉身望去，卻是這幾日裏整天在自己眼前晃悠的跟屁蟲！
“你怎麽在這裏！”
他居然能在一天之內從西梁跑到黃犀來？
“我聞著你的氣息就找過來了。”面無表情，錦華盯著紅菱，仍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。
聞著氣息……
不知為何，但凡此人出現在自己面前，她就覺得頭疼，此刻聽聞他這話，紅菱更是覺得怪異。
“你是小狗麽，用鼻子找路！”
“反正，你休想躲開我。”睨了紅菱一眼，錦華反倒上上下下的打量起蘇井然來，片刻後，才道：“看來這幾日恢覆的不錯，你師父給了你什麽好處了？”
“什麽恢覆？”不待蘇井然回話，紅菱先疑問道。
悄悄嘆了口氣，蘇井然扔給錦華一個禁聲的眼神，才對紅菱道：“他是說身後的結界，前些日子師父察覺結界不穩，方才叫我回來。”
“碧心瑤?”
“是，現在已經沒事了。”
見紅菱兀自點點頭，一副了然的模樣，他心頭才稍稍緩和過來。
於是錦華就這樣跟著紅菱，三人躍上斷崖，走入黃犀城，才發覺錦華與蘇井然身上都沒有銀兩。
紅菱掏出腰帶裏的些許碎銀，很是無奈，之前不是跟著方重良，就是在楚荷山莊，她根本無需花費。
此時離了二者，要獨自回京，才知曉生存不易。索性帶著二人找到一個破廟停歇下來，開始想辦法賺點盤纏。
然而蘇井然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在人世生活過，除了修行什麽也不會，自幼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紅菱則比之更甚！
唯一的希望，便落在了錦華身上。
“我一直靠行醫謀生。”發現兩雙眼睛都看著自己，錦華只得開口。
“那好！那你從現在起就開始給人看病賺錢！”雖然對錦華此人有些疑慮，但此刻也只得以銀子為重。
可錦華卻盯著紅菱的腰帶，略有些眼饞道：“我已經快兩日滴酒未進了！”
“你休想！”紅菱發覺他的意圖，立即捂著腰帶中的碎銀，往蘇井然身旁靠了靠。
“無趣。”白了紅菱一眼，錦華隨手扯過一根雜草，往嘴裏一叼，竟是雙手撐著腦後，仰面躺了下去！
沒想到他會作此反應，紅菱氣結，偏偏又奈他不得，半晌，才憋出一句：
“我告訴你，我要是餓死了，你也休想找到你的記憶！”
“蘇井然會舍得你死麽？別鬧了。”
聞言，錦華不但不急，反倒聳了聳肩，一副與他無關的模樣。
蘇井然自然舍不得紅菱受半點委屈，當即便對紅菱道：“要不，我還是施術帶你回定京吧！”
“不行！”想也不想，紅菱立即否決了他的提議，“你若是要繼續跟著我，便不可再提用法術的事！否則我再也不理你了！”
蘇井然與錦華不同，見紅菱如此說道，自然忙不疊的應承，生怕她果真不再理會自己。
“那……我來勸說錦華罷。”
正巧被錦華鬧得下不了臺，紅菱略一思索，便沖蘇井然點了點頭。
說也奇怪，也不知蘇井然對錦華說了些什麽，不過兩三句話，他便站起身來，轉頭看了紅菱一眼，獨自離去了。
“他說明日即可賺到盤纏，我們先在此等一等吧。”
……
然而，一去半日，錦華再無蹤跡。
天黑盡之後，紅菱跟著蘇井然，才終於在一處酒館裏找到了爛醉如泥的妖精……
她數了數地上的酒壇子，再數了數身上的銀兩，正想裝作不認識這個人，卻被錦華拉住了手。
“不要丟下我。”
真不知道這妖精到底是什麽變得！居然如此纏人！
悄悄甩了幾下，那酒鬼竟是紋絲不動，仍是將她的手臂攥得緊緊的。紅菱嘆了口氣，只能在酒館眾人的註視下付了酒錢，然後剩下一個銅板。
錦華已經喝醉，蘇井然不用吃飯，只有她，今晚要挨餓了。
“要不，我先去楚荷山莊拿銀兩回來，再啟程去定京吧。”看著紅菱委屈的臉，蘇井然輕輕開口。
“你又提！”擡起空著的手，她指著沖著蘇井然比出一個禁聲的手勢，看他眸子泛出悔意，才收了手，道：“今天我先忍忍吧，到了明天看能不能想想辦法。”
蘇井然默默點頭，與紅菱合力將錦華弄回破廟，又把外套脫下，鋪在一堆稻草上，讓她將就著湊合一晚，自己則開始入定。
不能吃東西的感覺，他已經忘記了，只是希望這樣能讓她舒服一些。
次日，紅菱在喧鬧中醒來，睜開眼發現只有自己一人躺在破廟中，蘇井然正在門口與人說著什麽，錦華卻又不見蹤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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